宋細福的部落格: 2015

客語用字之抉擇

宋細福

行政院農委會農試所退休

「台灣客家筆會」於2015年11月8日，在「台北市客家事務委員會」客家文化館所舉辦之「客家語言文化論談」後，反應頗為熱烈，對於客語用字問題方面，極為贊同在「客話非漢語處」行之「以意取字法」，亦即「破音詞法」者有之；但認為還是保持「以音取字法」較為習慣者更佔多數。

此當不意外，據一位對語言學，頗有研究之日本友人告稱：日文由「以漢文標音法」，進而成功改採「破音詞法」(參1.2.3.4)，其間的爭議，費時計達300年之久；而吾人對客語之用字問題，才花了數十年而已，如能就此取得共識，那才是奇蹟。

他認為我們所受的折磨還不夠，如足以覺醒之際，那就是實施「破音詞法」之時，---因為兩種截然不同之語族，要以同一「文詞」表達其共通「語意」，還要保有所需之母音者，除「破音詞法」外，當無第二法門也。

「呼吸」要唸成「teuˋhi」是哪一門子？

「呼吸」唸成「teuˋhi」，就是「破音詞法」絕妙之處；如能意會，就是「詞意」、「語音」分離之「破音詞法」，打通了任督兩脈，以後用於任何語族必將無往不通了。

客語之「呼吸」為「漢讀」之「本字」，而「teuˋhi」者乃客語之「語讀」用音，是屬「客話非漢語」部分，故當無漢字可言；爾今教育部之字辭典，乃以「敨氣」兩字為用(參5)；然而「敨」者，集韻：他口切，teuˋ；其意展也(參6)；並無呼吸(敨氣)之意，此處僅取其音而已；故啟用「敨氣」者，當盡失「表意」之功能，應屬不妥之用字。

台灣數十年前之客家中醫界，時可聽到『一呼一吸4、5脈』，是屬正常之脈經精髓，爾今醫學之換算講法是：每分鐘之脈博72次，是屬正常；當時絕無人以『一敨一氣4、5脈』之說法；故「呼吸」一詞，當為客語用詞之一，而非華語之專屬。

「呼吸」之客語漢音讀法是「fuˊkib」：而非「語讀」之「teuˋhi」，故習慣用「語讀」法者，得以「破音詞法」寫作「呼吸teuˋhi」而用之；如堅持要以「敨氣」為用者，當得以尊重；但此一僅屬「譯音」而無「表意」功能之用詞，故必須另行加註解：「敨氣」者，為客語「語讀」之譯音字，其意乃「呼吸」也；此一方式，日文發展史上乃被認為是『無效率之書寫法』，因之已被放棄數百年之久。

若此，又何不直接以「破音詞法」寫作「呼吸teuˋhi」？使「呼吸」表「詞意」，「teuˋhi」表「語讀音」，如此既不失「語讀」之原音，又可明表其「詞意」，使人一目了然；豈非兩者得兼了嗎？

任督兩脈通，書可同文音各表！

上述之「破音詞法」任督兩脈已通者，就可在「客話非漢語」部分，將之譯成漢文，使人一目了然；再附注該「客話非漢語」之原音，使人人也能正確讀出母語的原貌。

如上述「客話非漢語」之「敨氣teuˋhi」一詞，得以「破音詞法」寫作「呼吸teuˋhi」，才能使「文詞」與「詞意」相符，且不失母語之原音。

又如前文所討論之「七層塔」一詞(參7)，由於種種原因而致產生諸多語音之偏差，而致用字也發生謬誤者，亦得以「破音詞法」解決之。

如該「七層塔」一詞，由於各鄉間地區，過去代代均以口頭相傳，結果難免會產生變音現象，其間之語音似乎只是「差之毫釐」，但在後人取用文字時,卻會發生「實之千里」的謬誤；如「七層塔」誤寫成「七圓插」、「七錢插」、「切圓插」…者然；以上各詞，如均各執己見，一定要用各自用語，寫出該謬誤用字之名詞，吾人雖得以尊重；但效益上，也僅能適用於該特殊區域而已；對其他地區的人則均無法瞭解。

既然如此，又何不採用「破音詞法」，依序寫作「七層塔qidˋienˇcabˋ」、「七層塔qidˋqienˇcabˋ」、「七層塔qiedˋienˇcabˋ」為用？如此不但得表出正確「語意」之「文詞」，也可以保持各地區之家鄉母語，使大家一目了然，又可正確唸出書寫者之原音，兩者可以得兼，豈不妙哉。

至於應啟用何種注音符號，才能使讀者看得懂問題，目前當以啟用教育部規定，作為客語教學、檢定考試之「客語注音音標」(參8)為準；如尚未熟諳者，當應自我成長熟練之，才能進行深入之討論；此就如今日之研究西洋文學者，必須對外語文字自我成長；當不能令國外之西洋文學者，要寫好讓你看得懂之語言文字，讓你方便進行西洋文學研究，是同一道理！

其他如要採用「通用」、「羅馬」、「國際」、「ㄅㄆㄇ」…音標者亦當尊重；但能否普及，那就要書寫者自負了；否則就要再另行全國性的研討議決統一再訂定之。

用漢字當作注音符號的一種，也可創造另一天地？

以熟練之文字，直接唸出讀音，是吾人最容易快速反應的方法；因之在客語取用漢字時，乃有「以音取字」作為優先考量的事實；但在「客話非漢語」處行之，卻必造成毫無表述「詞意」功能之「文詞」，此一「文詞」如作為「本字」用，確屬不妥；但如作為協助不諳「注音符號」者之輔助音標，以資比音參照，則似可作為參考的另一方式。

數十年來，在「客話非漢語」處，所取得毫無表述「詞意」功能之「文詞」頗多；茲列舉數例，以「破音詞法」音注或「漢字當作注音符號」作音標方式說明如下。

1.無結無煞：不知所措無ˇgadˋ無ˇsadˋ。